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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另一种囚禁生活描述一种囚禁生活,正如用虚构的事描述真实的事,两者都是可取的。加缪用了笛福的这句话做《鼠疫》的开篇。
《鼠疫》写了一件虚构的事情,描述了一种囚禁生活,写得非常非常好,是那种从开篇吸引你到结尾的好。
01
故事发生在一座平凡而平静的奥兰城,然而鼠疫的到来,打破了这种平静。
四月的一个早上,里厄医生走出诊所,忽然被一只死老鼠绊了一下,一开始没有在意。几天之后,成千上万的老鼠集体死亡,下水道里躺满了死老鼠,一股恐慌的情绪席卷了全城。
紧接着,里厄发现了第一个病人,病人出现呕吐、高烧、淋巴结肿胀等症状。他意识到,这可能是一场致命性极强的传染病。
然而,XX为保权利,刻意隐瞒疫情。
很快,疫情迅速蔓延,XX终于发布了鼠疫警告,城市被封锁。整座城市彻彻底底成为了一座孤岛。
02
在这样的囚禁生活中,每一个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。
做好本职工作。里厄医生没日没夜地救治病人,不停地奔忙,在妻子临死之前都无法与其见面。
无论是出于职责还是出于本心,与死亡做斗争都是里厄最直截了当的信条。
这种斗争并不宏大,哪怕是在鼠疫这样的大事件中,于他自己而言,他所做的其实也不过是坚守自己的本职工作、完成日常劳动而已。
奋力抵抗。塔鲁反对高调的英雄主义,在反抗鼠疫的实际过程中,却背离了自己的价值主张。
他关心的是英雄行为,想的是如何才能成为圣人,他四处奔走,积极发动志愿者组成了防疫组织,冒着生命危险与鼠疫搏斗,并最终染上鼠疫献出了自己的生命。
默默无闻的人培养着无害的怪癖。
格朗,市政府公务员,五十来岁,白天上班,夜里偷偷伏案写作,期望写一个要让出版商脱帽致敬的作品。
却永远在写那个开头,“五月的一个晴朗的早晨,在布洛涅森林的花径上,可能会看到一位优雅的年轻女骑手骑着一匹漂亮的红棕色母马。”
什么也不干。一位老哮喘病人,觉得走下坡路的后半生,日子不可能由自己主宰,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做。
所以到了五十岁索性就躺倒在床上,靠着微薄的收入活到现在的七十五岁。不过,即便如此颓废,他仍然希望活得越久越好。
逃出城见未婚妻。新闻记者朗贝尔因公来到了奥兰,鼠疫封城后,为了逃离出去,他造访了无数个政府人员。
在官方渠道行不通的情况下,开始从黑道朋友那里找寻机会。在计划成功的前夕,他选择留下来,加入了志愿防疫队伍。
尽力做一些好事。帕纳卢神甫,一开始让人们相信上帝自会安排。
在见证了一个无辜孩子的死之后,他不接受毫无作为的等待,而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进,尽力做一些好事。
一切为了家庭。奥东法官,在小儿子患病后,被安排进隔离营,没能见孩子最后一面。
隔离期结束后却申请去做隔离营的志愿者,因为“在那里会让我常常想起我的儿子”。
牟利。代表人物是科塔尔。鼠疫来临前每天担心警察上门,紧张到上吊,后来鼠疫来了,警察自身难保,他才呼吸到自由的空气,趁乱做点违法生意,还发了小财。
可是,疫情刚平息,警察马上又活跃起来,科塔尔的好日子,甚至生命,终于被无情剥夺了。
还有那些失去意义的男男女女们,保持着悲伤和痛苦的情绪,但已经不再感到刺痛了。习惯了绝望比绝望本身更糟糕。
至于XX,做事情永远最慢,永远最极端。
03
昨天在小区里散步晒太阳,封闭后反倒变热闹了,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孩,骑个小自行车摔倒在我旁边。
我把他扶起来说“哎呦喂没事吧,鞋怎么还掉了”,然后帮他穿鞋;
他说“我没摔,我是玩个游戏”;
接着一个大概是他爷爷的人来了,说“谢谢叔叔了吗?怎么还摔了呢?”;
小男孩说“谢谢叔叔。我是玩了个游戏。”
哎呦喂,一生要强的孙子诶!
我还能够关注这样的趣事,是因为我真的很小屁民。我关心的永远都是,给我什么样的环境,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尽可能开心一点。
我的心态很好,是因为身边没有人受害;我从来不是里厄或塔鲁,只求不成为法官。
删掉三段,改成一句话:
那条通往内心平静的道路,是同情心。